正值晌午,耀目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
李自敬呼出口气,颤颤巍巍取下笠盔,发觉昨夜出征时锃亮的笠盔现在已经是创痕密布,如同平整土地上的道道沟壑
紧绷的神情一经放松,苦痛感便涌上心头
周身不知道何时竟又多了数道细小伤口,已经凝血成痂,最严重的还是日久松散,激烈搏杀后浑身的酸痛
李自敬望向被士卒押走,如同斗败公鸡的耿仲明,旋即转身,咬牙活动身体
激烈的厮杀声和隆隆的步鼓声依旧萦绕在耳边,李自敬抬起手掌遮挡阳光,环视着惨烈的战场
由金陡关下至远处冲沟,大顺军和清军的累累尸骨被丢弃在地,焦土和灰烬下,旌旗刀枪扔了一路,连盾车辎重也无人问津
几具还没有完全被沙石掩埋的尸体上空盘旋着几只秃鹫,尸体上好几个箭头还在稳稳地插着,那断了的长枪却依然握在尸体的手里
秃鹫尖锐的叫声响彻在空中,锐利的眼眸紧紧盯着平川上蚂蚁般的大顺士卒
看着路边不知名的累累尸骨,李自敬心头一阵悲凉
这些人大多数都只有二三十岁,花样的年华,火样的青春,就这样被乱世的浪潮拖曳到前线,踏上不归之路
李自敬将血迹斑驳的雁翎刀收回鞘内,无力再翻身上马,就这样牵着马缰跟在队伍最后
沿途路过